第5章 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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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优原本跨坐在顾灵均身上，现在反被他压住，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腿分开着，尴尬地维持着。
林优眼中的情绪，刚醒来的迷茫雾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冷意。他长得秀气漂亮，但并不是软弱的人，明显的抗拒着，脸色一冷就要发作。顾灵均看得心中一动，实在不想把他逼得太紧。
潘东隅劝告的话还在耳边。
“抱歉，我玩的有些过分了。”顾灵均转开脸，脸上肌肉牵了一下，隐忍着、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优幽深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狐疑不定地看着他。
顾灵均回过脸的时候，已经恢复到那种温柔无害的样子，朝着他淡淡一笑，眼中依旧是林优看不懂的情绪。他松开林优，坐起身来。
林优的生活里，顾灵均已经整整迟到了两年。他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千万别误会，这不是什么浪漫的情话，只是顾灵均发现强推根本拿不下林优而已。
看着坐起身来的顾灵均，林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莫名难言的失落。那失落是暗夜中滋生的、疯狂蔓延的影，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顾灵均这种人太子爷虽然不算渣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到手。
两年之前的顾灵均第一次见到林优，那是“造星工程”选秀的时候，十五岁的林优拿下那年外貌组的冠军，顺利签约，成为星辉的练习生。太子爷那时候刚刚结束高三繁重的课业，混在公司的高层里。一见之下，就动起了小心思，盘算着怎么才能搞定他。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太子爷也如愿接近了林优，还来得及没下口，就被家里专｜制蛮横的老爷子送出国念书。
这一耽搁就是两年，修完了四年课程的顾灵均匆匆回国。想推倒媳妇儿的急切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太子爷做事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被兄弟潘东隅一提醒，总算悬崖勒马。
林优当然不清楚顾灵均的这些想法，淡漠如林优，根本也不关心顾灵均在盘算些什么，只要他不招惹他，对于林优而言，一切都无关紧要。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翻身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听到了。
踢踏着拖鞋，快步地走出房间，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顾灵均靠在窗台边出神。林优停下脚步，死水无澜的眼睛看向顾灵均。
不能否认那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年轻英俊。身上有一种澄澈干净的气息，笑容特别阳光温暖。就像睡在太阳晒过的被子里的感觉。那种温度是林优不自觉所向往的，他对这种感觉并不厌恶。只是害怕那种被吞噬的恐惧，异样的感触，是他所不知道的。顾灵均在片场那时候，就像是临朝的帝王，气场出众，和他相处的时候也极具侵略性；而更多的时候，他更像布衣的书生，气质温润。林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有这样双面、极端的性格。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尽可能减少接触。这是林优最后的结论。
“该去上课了。”林优淡漠地说着，然后换了鞋就出门了。
回过神来的顾灵均匆忙追上，正好碰上对面门口的潘东隅和他室友。他们三人走着后面，林优一个人先走了。
潘东隅朝着顾灵均使了一个眼色，嘴向林优的方向怒了努：“炸毛了？”
“没有。”顾灵均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要糟，林优连小明星都不算上，他顾灵均要玩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举棋不定过。这事情办得不漂亮，也不利索，刚才要是直接把人裤子扒了，硬从后来上一发，局面会不会好一点。
“等胖子来了就好了，幽灵平常跟胖子最要好。”潘东隅建议着说。
顾灵均胡乱应了一声。
白天的早训，课程是形体训练课，负责授课监督的是一个老太太，姓姚，潘东隅他们私底下都管她叫老妖婆。要说像谁，还挺像那种宫廷剧里专门负责礼仪刑罚的老嬷嬷，一脸的阴森严肃，平常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那些个影帝影后也都是从我这里开始训练的，见到我都是毕恭毕敬的，你们啊谁都别想偷懒。”
到宿舍楼下舞蹈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了，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妆容非常干净，一丝不苟。
星辉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多，后备的练习生就更多。附近这几栋居民楼住的都是练习生，不说多如牛毛，几百个人还是有的。形体课是基础课，所有练习生被分批，每周都会被安排一到两节课。
舞蹈房里陆陆续续到了几十人，而潘东隅口中的几次提起的胖子却迟迟没有出现。
林优径直走到自己固定的位置，舞蹈房中间偏后的地方，坐在地板上练习柔韧性。身后是教室的一大片落地窗户，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晨辉中的林优，漆黑的发都泛着淡淡的金。保持姿势后，低着头开始打瞌睡，早上一个小时的补眠远远不能满足他。
姚老太太火眼金睛，林优这点小动作肯定逃不出她的眼睛，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走了过来。忽然脸色一变，看到了林优身边的顾灵均。
这……
“姚老。”顾灵均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朝着她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您这是……”
顾灵均温和地一笑：“我是姚老的新学生。”
“跟我来一下。”姚老太太按捺下心中的惊疑，平静下来，把顾灵均叫到舞蹈房的休息室，走到一边，回头说：“大家先开始练习，分散两人一组。”
“是。”回答的是几十个练习生不齐的声音，或精神满满，或没精打采，三三俩俩地开始分组。
只有林优坐在原地不动，低着头没有反应。
潘东隅朝着无奈一笑，估计林优这会儿又睡着了。跟着室友分组开始练习，身体做着伸展运动。
“咣当”一声，大门被推来，跑进来一个急冲冲的高胖身影，抹了一脑门的汗：“我来晚了！”
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在没看到老太太之后，来的这个人大大咧咧地在林优旁边的位置坐下，一脸我他妈真是太机智了的表情：“还好还好，老妖婆还没到。她居然也有迟到的一天，哇哈哈哈！”
大笑的时候，还不忘一掌把林优拍醒。
他这一掌该有多少力道，林优被他打得一阵咳嗽，擦了擦嘴角：“你……”
“我怎么？胖爷在路上辛辛苦苦赶路，你倒好，居然在这边打瞌睡。”一说他还理直气壮，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林优朝后看了看，继续低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理屈了。”那人得意洋洋，抖着腿。
冷不丁背后冒出老太太阴冷的声音：“王若尘，绕着宿舍里跑十圈再回来。”
刚才还飞扬跋扈的胖子，一下子歇菜，脸部表情跟梵高的名画尖叫似的。
看得潘东隅他们一群人笑成一片。
老太太的视线冷冷扫过那片人：“笑什么！谁再笑一声跟着王若尘一起去罚跑。”
大家这才噤声。看着那人垂着脑袋，认命般地走了出去。
这个人当然就是胖子，也就是潘东隅一直提起的那个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糙爷们儿，偏偏有个秀气的名字叫王若尘。是林优最要好的兄弟，爱好摄影，平时一直忙着做后期。早早地搬出宿舍，在桃浦路附近租房子住。
“顾……”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拿不准称呼顾灵均为什么好，最后还是省去了称呼，“你跟林优一组吧。”
顾灵均笑了笑，听从地坐在一边。
星辉公司对练习生非常严格，每天的训练都在十小时以上，除了基础的形体课，还包括舞蹈课、声乐课和外语课等等。到一定时间就会进行检查，最后一名就会遭到无情地淘汰，所以每个月都会有几个人出局，竞争非常残酷。
出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同样，保持练习生的身份也不容易。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林优看上去精神不错，补眠已经完成。顾灵均看着他笑，不由想到林优靠在他身上睡着的样子。
潘东隅招呼着大家：“今晚上哪都别去啊，我请客吃饭！”
“哟！怪兽，摊上什么好事了？”
“给我兄弟接风洗尘，欢迎正式他加入我们的队伍。”潘东隅爽快地说，拉住正往宿舍走的林优，“幽灵别走那么快，一起去。”
“哦。”林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意外地有些驯良。潘东隅的话，他一向都是听的。
去了一家常去的馆子吃海鲜。
一桌人各个都是型男帅哥，包括王若尘，身材是有些发福，但在胖子界绝对是妥妥的一枚帅哥。都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走进饭馆的时候都特别抢眼。居然还是其他饭桌的小姑娘拿起手机拍照。
饭桌上大家就玩嗨了，顾灵均性格好，接触之后就会觉得他脾气特别好，又很会做人，一顿饭的功夫，哥几个就熟稔起来。酒足饭饱，不知道是谁提议要去酒吧，一行人又兴高采烈地去了酒吧，他们本来就喝了酒，到酒吧之后都有点喝多了。
林优本来喝果汁，被一喝高的哥们儿灌了一杯酒下去，急促地咳嗽起来，脸都泛红。
潘东隅急得直跳脚：“谁他妈给他喝的酒！幽灵他不会喝酒。”
胖子也没少喝，醉憨憨地笑，搂着林优的肩膀：“出不了什么事，怪兽你就放心吧。我看着他呢。”
话还是说早了，喝了酒的林优从卡座摸到舞台去了，扶着主唱的肩膀，不知道在说什么，人家主唱都直接把身上的电吉他给他了。
“别出什么乱子？”潘东隅的老妈子操心病又开始犯了。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说：“他跟这边的人都挺熟的，让他玩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作者君都是晚上更新，白天的一般都是在捉虫。
另外补充一下主角们年纪，林优17、顾少20、怪兽21、胖子21。不准说我家顾少是鬼畜叔叔哦TAT.他只是想推倒媳妇儿嘛~~~~
在纠结顾林是先办事后恋爱，还是先恋爱后办事。潜水的乃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