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将军?

夕阳西斜,金色的光彩将半壁江山都染成了血一般的红,少了植被的山峦将一方黄沙弥漫的战场,带出来一些肃穆的味道。

黑压压的兵士排成四方人阵在其间交融,屯兵几万的阵前战旗凛冽飞荡,击得带劲的战鼓声响彻在正在拼杀的战士耳中,刀剑相交扯出的尖锐声响下,不断的有人在倒下。冷兵器的战场,却是阴沉而又暗藏杀机。

付绯月的耳边仿佛笼进来一股刀剑的声响,无边的黑暗侵袭中,最让她感触最深的,就是灼烧,股股热烈的感觉漫延着付绯月的思维,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幕,就是她的身体一百八十度的被甩在车窗的位置上头。

后脑上的疼意隐隐的辗转在她的心头上,她的后脑好像是被那碎掉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满眼所见的,只是鲜红的血液。

就像是黑白电视里的那一枝盛开的血红玫瑰,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触目惊心。

付绯月想要动一动身体,但却感觉到全身都灌了铅一样沉重。除了全身乏力之外,她竟然无法动弹。

为什么会是这种的感觉?付绯月沉浸在暗黑的边际里,万千的思绪理不清,现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她,想要张开眼睛。

念头的强大是导致了行动的发生,有光亮经过了她眼皮的裂缝直接到达了眼瞳,银光扑闪,晃着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叮咛当啷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各项感官都在苏醒,能够活着,对于付绯月来说,那才是最让她觉得无比激动的。

眼皮被彻底的挑开,入眼的,是一方纯白色的布帐,看上去跟在内蒙古旅游之时看到的帐篷几乎相似。

这里,是什么地方?付绯月想要抬起手臂抚上自己的眼睛,却从肩膀处引发出来一股钻心的疼意。

正想要开口,却听闻旁边类似于惊呼的声线,“将军,将军你醒了。”

将军?付绯月的脑子有点当机,这是啥称呼,她不是应该被称为付董事么,怎么现在被称为将军?

怪事儿了。付绯月的疑惑还没有完结解除,她的眼波里就透过来一丝丝阴影,一身暗黑盔甲的男子显了俊秀的轮廓。

“将军,你可算是醒了。”付绯月瞪圆了眼睛,上下看了看他的盔甲,黑得发亮,腰间还佩着一柄棕石缀玉的宝剑,从剑穗挪到了男子的手指上,十分的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干过重活的样子。

她这一下听得清楚了,几乎差点从床榻上头惊起身来,敢情这个身穿盔甲的兵丁,是冲着她喊的将军。

“你是…….”付绯月刚刚吐了两个字出来,沙哑的声线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那个兵丁就兴冲冲地就奔了出去,看那架势像是去通知人似的。哎,她想要问问这是哪里啊,他走了,谁来告诉她啊。

算了,趁着这个空当,付绯月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车祸发生之际,她如果被救的话,所待的地方,应该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医院里,但是现在,这个陈着刀剑的帐篷,和兴冲冲冲出去的兵士装着,都在朝着她示意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天呐,开玩笑的吧,她这是死后重生还是身体穿越了?付绯月正想着,帐篷透进来了丝丝的光亮,一名闪着星子般眼眸的男子随即闪了进来,身披银色战甲,墨发用了木簪子绾成了一个高立发髻,面目如月,眉如炭笔,原本白玉清雅的脸上,却掺杂了一股顶天立地的傲人气势。

“赵校尉,将军醒了,真是不可思议啊。”紧着出去喊人的兵丁也一块入得帐来,口中还唤着校尉的言语。

校尉?付绯月看着那英武将军走得近前来,左右探了探她的伤势,一双英眉下的利眼有流光在缓缓的溢动,“你是谁?”

付绯月总算是逮着机会说话了,她现在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是谁?”那校尉跟着兵丁互相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你是问的我是谁?”

像是不清楚她的话似的,男子随即又问了一遍,直到看到付绯月里坚定的眼神,这才开了口,“马将军看到是后脑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以至于是记不起在下了。在下赵云,原本将军的兄长要跟着一块过来的,但因着粮草被烧,特拜托了在下过来。”

他,他说他叫什么?赵云?付绯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所呛到,他是说的他叫赵云的是吧?

付绯云抓自己的衣袖,惊呼着开了口,“你是赵云?现在什么年份?”哇咧,她该不会真的是穿越时空了吧。现下热剧可不是穿越啊,要不要上演这么惊悚的一幕。

“嗯?将军连年份都不记得了么?”赵云在思索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奇怪了,他被公孙将军指着过来瞧瞧马将军的伤势如何,她中箭之后怎么性情大变啊,而且说出来的话,竟然是问他什么年份?

“唔,我头好疼,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付绯月惨白着一张脸,连红唇如今都是没有一丝的血色,更加的让人怀疑不到她付绯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今的年份是初平二年,将军可是记起了么?”初平二年?付绯月打了个寒颤,起初她坐在车里翻的文件就有记载,赵云是初平二年初任的校尉一职,她之所以记得清楚,就是对方在冲她宣扬,大邑的那块地,葬的,就是赵云的坟墓。

初平二年,她心下暗暗开始思量,现在她所处的年份,应该就是公元191年,正是董卓掌政的时期。

“想起什么了?”一道爽朗的声音横空劈了进来,其中蕴含的力量,股股穿透进了付绯月的血脉里头,她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起着颤抖。

付绯月虚弱的眨了下眼睛,现在她的肩膀极疼,跟针扎过了似的,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一分一毫,就这样看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将掀了帐布帘子进了来,从付绯月这个姿势看过去,男人身着一身暗色的长袍,上罩着的是闪着光亮的盔甲。

目若朗星,唇线是一抹耀眼的红,白玉俊脸上还带着股股风沙刮过的痕伤,眉宇间的英气,却是含着了一股肃杀凛冽的味道。高挺的鼻尖处,带着一丝的弯钩,这样的容色,一看就是城府极深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一张让人心中生寒的脸,泛在付绯月眼眸里,竟然平白的升起眼泪来,那眉眼,那长相,还有两道极为熟悉的剑眉,都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

他竟然是,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