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太皇太后做摇椅

王获倍受打击，所以很苦恼。本来他想自己亲自动手弄出个太师椅出来，没有想到木头好找，可钉子难寻；想要造点手纸，却只知道把竹子、芦苇或者桑树皮在强碱中沤浸，可强碱到底是什么却不清楚；想要弄出个火药来，可是硫磺和硝酸钾不知道上哪里找。既然什么都弄不出来，那就练练毛笔字吧，可又被傲娇男三弟王安嘲笑，说什么自己下笔力道不稳、笔画也不均匀。气得王获把笔一扔，就背着手去当监工了。

刚走进偏院临时被辟为木工间的房间，就看到两个高薪聘请来专门制作八孝图的木匠正忙的热火朝天，要说汉代人们的劳动觉悟就是高，老板在与不在都一个样，不过王获越看这两个木匠，就越感觉自己是个冤大头。

当初让苍三这个二货去找两个手艺高超的木匠来在木板上刻画八孝图，结果他就找来了这两个自称他们老师是丁缓①的人。这两个人听了王获要做的是什么东西后，张口要价三千钱②，说什么别看价格贵，但做完后保证能让二公子满意。

要说这丁缓，自从穿越到西汉后，王获自然知道是何许人，那可是能制作出被中香炉和七轮扇的牛人呀。当初王获看到被中香炉时，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说这被中香炉可是一个好东西，一个中空的铜制小球，里面有个用短轴支承的小球，里面放上香炭就成了一个薰香炉。不论香炉在被子里怎么翻滚，香炉四周的环形支架都能保证香炉呈水平放置，丝毫不用担心火炭会倾覆。至于七轮扇，在王莽会客的前厅就有一个，只需要一人在那里转动，瞬间就能让人感觉有微风袭来，而且丝毫不费力气，简直是即节能又环保的人力电风扇。

所以王获听到这两个匠人自称是丁缓弟子时，就让他们先试试看，结果当第一幅舜帝的孝感动天制作好以后，让见过后世二十四孝图的他也大为惊奇。虽然即使在汉代，谁也不知道舜帝长什么样，可他们竟然只是寥寥几笔，就把舜帝、大象和小鸟刻画的逼真传神。不过当八孝图完工需要结帐时，王获才知道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是五百钱，而三弟王安更少，只有二百钱。更要命的是，二人平时都属于寅吃卯粮的主，如今的口袋是一株钱也没有。想要找祖母和母亲要，可是她们都去看望王光的妈去了。逼不得已之下，王获才放弃了原本想好的宣传计划，在王莽宴请宾客时就把八孝图献了上去。

当王莽听说是八孝图是由丁缓弟子制作的后，当即就赏赐了这两名匠人一斤金子，这可是后世一克最起码三百块起的真金，按汉朝一斤250克计算，这两名匠人制作了一套八孝图，所获的赏赐就足有人民币七万五千块，相当于身为富二代的王获整整二十个月的零花钱。如此一来，王获自然看到这两名匠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后来王获才知道，原来在西汉时所说的金就是黄金，而不是后世某些砖家认为的铜。在这时，标准的流通货币只有两种，一个是五株钱，还有一个就是黄金。如果谁在汉代要拿一块铜去买东西付帐，绝对会被当作精神病。想想也是，历史中记载刘邦困守荥阳的故事，按那些砖家的说法，陈平拿了四万斤铜就离间了项羽君臣，那项羽的手下岂不是个个都成了标准的二百五？

本来按王获的意思，这两名匠人制作完八孝图，拿了赏钱就应该立即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可是王安却把这两个人留了下来，让他们再制作五套八孝图出来，至于价钱嘛，就用赏钱里扣，还多出来的钱就当小费了。

谁知道，自从王获、王安献八孝图的事情出了以后，前来王莽家中索求八孝图的人是络绎不绝，虽然王莽家只会向亲朋好友赠送缺少了王莽扇枕温衾的七孝图，加上市面上很快就出现了山寨货，但无人不以收藏王莽家流传出来的七孝图为荣。于是王获家中就多了两名木匠，不过王莽倒也大方，给的价格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所以也就安全住了下来。只有到这个时候，王获才知道这两个匠人一个叫赖伍，一个叫黄光。

俗话说，不能压榨出员工最后剩余价值的老板就不是好老板，既然给自家打工的拿的钱比自己都多，那么王获和王安除了时不时过来监督一下这两个匠人的工作状态外，自然还可以心安理得的让赖伍和黄光义务加班，帮自己做这做那了。

王获反正心烦，所以就把监督赖伍、黄光的工作当成了散心。当王获进来时，正看到黄光正在制作的是自己祖母房中的屏风，内容是含有王莽孝悌故事的八孝图。只见黄光把几块木板用榫卯轻松的就卯合了在一起，看到这，王获灵机一动，就让赖伍、黄光先把手中的活停了下来，跟他们讲了一下太师椅的样式和用途，然后让他们试着做一下。

还别说，古人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容小视。第二天一大早，苍三就跑过来说，王获安排赖伍、黄光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高兴的王获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跑到了偏院，然后就见到一把体态宽大、靠背与扶手连成一片的标准太师椅放在房间当中。试着坐了一下，还不错，王获心中暗道，如果把椅子加上座垫后再献给祖母、母亲，那就一切OK了。至于为什么不给王莽也来把太师椅，主要是这个老爹十分恪守古礼，想让他接受椅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

一天后，当祖母和母亲坐在王获献上的太师椅上，听着王获介绍椅子的使用方法，就已经让两位长辈笑的合不拢嘴了。加上旁边又有王获亲自请来的高大夫证明，老年人长期跪坐不利血运，而坐椅子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听到高大夫这么说，祖母立即吩咐人把王莽叫来。当王莽见到太师椅并听了王获及高大夫的解说后，又亲自试坐了一刻，沉思良久后对王获说：“你立即让赖伍、黄光精心打造一把这样的椅子，我会遣人敬献给太皇太后，越快越好，此事关乎你的前程。”

王获自然知道王莽说的太皇太后就是王莽的姑妈，自己的姑奶奶王政君。同时他也心知肚明，这是自己的老爹王莽在刻意表现自己父子对王政君孝悌之道。想到此外，他当即对王莽说：“阿翁吩咐自然无所不从，只是臣想到太皇太后已是古稀之年，木椅久坐难免腰酸，请容臣细细思量应该如何是好。”

王莽见王获考虑的很周到，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就后陪着老太太说话去了。王获见自己的老爹对椅子以乎并不排斥，自然也是异常兴奋。同时借着为太皇太后制作椅子的由头，大量的科研经费不用白不用，只要把后世最舒服的椅子，也就是摇椅给弄出来，保管让老爹放心，让太皇太后满意。

缺乏创造而不是制造，也许这一条对任何时代的能工巧匠都是共性问题，所以自从王获提出要求后，只花费了五天时间，赖伍和黄光前后就制作出了八把摇椅，王获立即请王莽亲自验看，经过王获的暴力实验后，当场报销了五把，后又经过严格检测最终选定了一把摇椅。王莽立即安排专人护送摇椅进京，为了确保摇椅万无一失，匠人黄光也成了护送人员之一。

①丁缓：汉长安（今西安）的能工巧匠。

②三千钱：以五株钱为计量单位，一万钱与一斤（现代的半斤）黄金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