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晴
徐洋上到三楼在雪晴阁前站住了脚。薄薄的乳白色帘子微微被风吹动，一个身材姣好的黄衣女子正背对着他，徐洋揭开帘子走进去，说道：“雪晴姑娘。”
雪晴也不转身，就那样沉默半响，才说道：“我虽断了八尾，但听力尚可。”
徐洋心里了然，“你都知道了。”
雪晴微微点头，转身看向徐洋，淡褐色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妖艳的红光。见到雪晴绝色容貌后徐洋心跳忽地慢了半拍。以前对着屏幕时，也不曾有过这种震撼感。雪晴轻起樱唇：“你找我有何事？”
找她有什么事？好像有很重要的事……呜，怎么想不起来了……
徐洋茫然而痛苦地摇摇头。
“我知道，”雪晴媚笑着走到徐洋面前踮起脚揽住他的脖子，“你想要我。”
她亲吻着徐洋的薄唇，右手却不知何时变化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正打算往下移动对着徐洋的心脏刺下去时徐洋忽然顶着她的脑袋坏笑着说道：“这就是九尾狐的媚术？你真想杀我？”
雪晴大惊，徐洋却肆无忌惮地低头啃舔着雪晴雪白纤细的脖子，暧昧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你至少该诱我上床才杀我啊。”
“你！”雪晴一阵颤抖，羞恼不已，反手就给徐洋的脖子浅浅划了一刀，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一刻心慈手软，没有给这色胚子致命的一击。徐洋只觉脖子剧痛，他猛地推开雪晴，迅速从系在腰间的布袋子拿出一棵止血草大口咀嚼。止血草作为低阶廉价草药，止血效果不是很理想，而且异常苦涩，比不得那些有着异香食之甘怡的仙药，但它胜在简单粗暴，直接吃都不会给凡人之躯带来很大的负担，而那些仙药，徐洋不敢轻易尝试，生怕自己吃了承受不了巨大的药性暴血而亡。感受到自己的伤势不会继续加重后他微微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子似深不见底的深渊，直直盯着雪晴。他刚刚是抱着赌一把的念头去激雪晴，想看看她的底线，不料她竟真的动手。不过情况比他预测的要好，至少眼前这只九尾狐没直接夺了自己性命。
徐洋缓缓开口：“你可以杀我的。但你没有。”
徐洋用的不是疑问，不是反问，而是在心平气和地讲诉一个事实。雪晴眸色骤然变冷，身后竟显出了巨大的狐尾。那只是一尾，就让徐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可想九尾齐出时的恐怖。
雪晴将手中的匕首变化成无数支银针，运气让银针在她的周围高速旋转，徐洋看去只见雪晴一身银光，杀意腾腾。他却意外无动于衷，漠然看着，仿佛他只是旁边看热闹的，并不是局中人，也不是刚刚调戏她的大色胚。雪晴气急，意念驱动银针飞刺出去，要将徐洋刺成筛子！银针瞬间来到徐洋面前，离他眼皮子几乎只有一厘米远，但徐洋仍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雪晴深感古怪，立刻收神，银针全部停住，有几根快点的还是轻微刺破了徐洋的皮肉。
雪晴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洋，刚刚那一瞬她还以为他是有神通故而有恃无恐，但居然轻易被银针刺破身躯，可见他并不强，甚至只是一个连护身之法都不懂的凡夫俗子！他何来那么大的勇气面对她的银花针雨？！
徐洋面对那密密麻麻的银针，心里其实并不平静……这叫密集恐惧症的他几乎想要暴走！！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啊啊啊尼玛！！刚刚转得他想吐，反应都来不及反应，现在反应过来这群该死的东西居然还银晃晃地停在了他面前！！
他抬眸，目光冷凝，穿过银针直射雪晴。雪晴心惊，收回银针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徐洋眼前没了银针，顿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当然这些雪晴是不知道，她只觉得此时的徐洋目光忽然变得深远平和，像一口凝聚天地灵气的古谭。这更让她惊疑了。
徐洋摸摸脖子，有点不懂为何这个九尾态度前后改变那么大，但不杀他是好事，他也就懒得弄清楚。脖子上的伤口在缓慢愈合，说明止血草起了作用，只是那酥酥痒痒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想起雪晴的问题，徐洋缓缓开口答道：“一个流浪商人罢了。”
这是他的习惯。面对压迫，他会选择将语速放慢，给自己思索的时间以及更改的余地。
“流浪商人？”雪晴明显不信。
徐洋耸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着实将雪晴气得不轻，他心里头畅快，但见好就收，道：“你大可去问流风。不过他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清水客栈。”
果然不出徐洋所料，流风这名字一出，雪晴面色就开始缓和。
徐洋叹道，这个世界是玩家和主角们共同主宰的世界，像雪晴这些npc，生来就会自觉为他们服务。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信你一回，”雪晴匿起仅存的一尾，问道，“说吧，你这个流浪商人，来我这里滋事做什么！”
徐洋喊冤：“我是为要事而来，怎么就成了滋事了？”
雪晴瞪了他一眼，“有要事就直接开口，威胁李娘，让我们误以为你是bug，这不是滋事是什么？”
“我倒是很想直接冲姑娘你房里找你啊，”徐洋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倒是雪晴想起刚刚他对自己无礼的举动双颊竟通红，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奈何那李娘狗眼、哦不，狐眼看人低，欺我没钱要轰我走，我也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啊！”
雪晴哼了一声，再问道：“前面的事就揭过，你来我这里有什么要事？”
徐洋也不再嘻嘻哈哈的嘴脸，而是很严肃地说道：“我就想问问，你这里可曾来过一个奇特的女孩？”
雪晴蹙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暖香楼名气不小，来客也不少，但若是女子，便只有一人，她也确实奇特，凭女子身份踏入青楼，还只是点了我却单纯吃了顿饭就走。”
作风如此大胆，徐洋不由笑笑，八成是那个同他一样倒霉的妹子了。
“那你可知她现在去了哪？”
雪晴摇摇头，同时盯着徐洋，见徐洋面露失望之色，她又忍不住补充道：“但我猜她应该启程去蜀山了。”
“蜀山？”为什么是那里？难不成她得到了回去的线索，而那线索指向了蜀山？徐洋陷入了思考。
雪晴说道：“嗯，那日她吃饱喝足忽然问我蜀山方位，应该是要去那里。”
徐洋点点头，对雪晴给出的线索十分满意，刚想开溜，就被雪晴察觉一把拽住衣襟，她眸子微微泛着红光，问道：“为什么你会跟流风在一起？那女孩子是谁，竟让你们亲自去寻？她连蜀山在哪都不清楚，该不是主线角色吧？”
果然是狐狸！徐洋暗骂之余却发现出端倪：怎么，不同程度的角色还有不同权限的认知？他还以为只是剧情需要，一些npc的身份不能为人所知。
徐洋试探道：“你答了我两个问题却问我三个问题，这太不公平，我等会儿要补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雪晴倒是没多想就应了。徐洋嘿嘿笑起来，说道：“好，痛快，我喜欢！你听好了，我就答一次！”
雪晴毫不犹豫地点头。她九尾狐狸被削去了八尾，但听力仍然惊人，哪里需要他重复第二遍！他也忒看不起她了，是把她视为六十岁老妪了？！
徐洋笑容渐深，忽然说道：“矣，还是我先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好了。”
雪晴有点不耐，脱口道：“随你。”
徐洋伸手捏捏雪晴白嫩嫩的脸，坏笑道：“美人你待我可真好~”
雪晴怒目而视，那眼神似要将徐洋千刀万剐！徐洋讪讪收回手，不经意问道：“你问我那些问题，是因为你们支线角色不能知道主线情节和其他支线情节？”
他这个问问得很巧，既有要求证的内容，又是随着雪晴的三个问下来，多是好奇，不会显得唐突，更重要的是会给雪晴一种错误的暗示，让她可能误会他和流风在进行的事情与其他支线有关。
雪晴沉吟一下才回答：“对，我是支线角色，只能知道以我这个身份为角度的剧情，过了这个支线或转成主线的情节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说你们主线角色会知道大体的剧情，人物和地图等。”
原来真是有认知权限的。而且，徐洋从雪晴刚刚的沉吟中知道她被自己成功误导了。
徐洋点头，而后回道：“我与流风一见如故，故而结伴。”
雪晴不满，这算什么答案？一点含金量都没有！算了，听之后的，说实话，她的确比较在意那个女孩子。
一个支线角色，居然不知何故逃来逃去，弄得他和流风要四处寻找？擅自离岗，那可是坏了规矩，不可轻饶的！
可是徐洋没再说下去，雪晴拽紧徐洋的衣襟，说道：“继续回答啊！”
徐洋瞪大眼睛，无辜道：“我已经答了一次了啊？刚刚是你点头答应我只答一次的，怎的，反悔了？”
雪晴顿时气得要吐血！这狡猾的家伙！到底谁才是狐狸精啊！！居然敢偷换概念！
“嘿嘿，美人别生气。”徐洋眨眨眼，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抱住雪晴，雪晴措手不及，不禁松开抓住徐洋衣襟的手。徐洋趁机几大步退出门外，摇手笑道：“有事先走，改日再叙！美人不要太想我~”
雪晴脸上发烫，骂了句色胚子也不追上去，毕竟她要守着自己的身份，跟那色胚子闹出去那还得了？只得白给他占了一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