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平凡的人

公元2020年

仲夏

华夏某繁华城市

清凉的夜色,逐渐笼罩城市的天空,这座富饶的城市,没有因为黑暗降临陷入一片沉寂,反而升起白日里没有的喧嚣。

街边路灯、霓虹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七彩光芒点缀于夜色,布满城市各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似乎是一股带着金钱、荷尔蒙、欲望的糜烂之味。

城市一角,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同样被七彩灯光点亮,本应陷入黑暗的地方,瞬间变得明亮、奢侈。

随着灯光的蔓延,一辆表面普通,但车内豪华的轿车,在不起眼的黑暗中显现。

轿车司机座位,此时正趴着一个青年,这个青年并不是车主,反而是这辆车的司机。

青年的名字是冯凡,只是一个大学毕业一年的普通人。

青年虽然平凡,但这辆车的主人,却十分不平凡。

作为司机的冯凡,现在就在是等这个人,而这辆车的主人,正在那座富丽堂皇的酒店,享受着奢侈的晚宴。

车主叫做陈青云,人如其名,是一个当官平步青云的人,现在才四十多岁的陈青云,已经是这个城市的一号领导。

按理说,领导司机这个职位,肯定是得心腹才能做的,但刚毕业不久的冯凡,明显不符合这个条件,可是为什么现在是冯凡在做?

若真要弄个清楚明白,只能将父辈的关系拿出来。

没有什么落魄大家族,冯凡的父亲叫做冯安国,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普通人。

如果真要强安一个背景的话,勉强可以说是大领导陈青云的战友,同学、兼隔壁发小。

冯国安与陈青云,两人背景一样,二十岁之前的人生也没差别,但二十岁之后,两人的命运,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发达之后的陈青云,虽然见到冯国安时不会说些什么,但眼中露出的鄙夷、不屑,却是真真切切的被冯国安收到。

本来亲如兄弟的两人,之后基本就再也没联系过。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就不翻开一一细说了。

单说大学毕业的冯凡,由于就业潮的问题,找不到合适工作,有时候心情总是显得低落。

这些却被冯国安看到,想到了冯凡的前程,便决定拉下脸皮,去已经是大领导的陈青云那儿,为冯凡求得一份体面工作。

最后的结局,自然就是现在的司机一职。

做了陈青云司机的冯凡,自然是看到了一些事情,看到这些事情的冯凡,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陈青云能够青云直上。

贪?色?腐?

呵呵,尽操不该操的心。

趴在方向盘的冯凡自嘲一笑,然后拿出口袋的手机,准备玩几把游戏打发时间。

时间就在冯凡指尖悄然流过,直到手机充了两次电,车窗外边才传来刘青云的声音。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马上走,但你的事情我就没办法了。。。”

一道带着酒意但依旧威严的声音,传入正在下车开门的冯凡耳中。

跟了陈青云大半年的冯凡,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怪不怪的耸耸肩膀,立刻识趣的退了回去。

冯凡刚刚坐回驾驶位,一道悦耳清澈但带着哭腔的的声音,就传进了车内。

“不行。。。你如果不帮我爸爸,他的公司就会破产倒闭,我爸爸肯定会自杀的!!!”

女子的话中,带着的是愤怒、焦急、绝望,但冯凡却已经没空理会,现在的冯凡脸色十分难看,正透过开了一条小缝的车门,死死盯着那名女子。

女孩很漂亮,穿着一身乳白长裙,不仅长相十分清纯可人,就连身材也同样十分迷人。

此时的女孩梨花带雨,双眼明显已经红肿,却哀求的看着陈青云。

陈青云瞥了眼女孩,不咸不淡的随意道。“倒闭就倒闭,这个世界倒闭的公司多了,如果都要我去帮忙,那我不是成了雷锋?”

不等女孩说话,陈青云不屑道。“你家人要自杀就自杀,关我什么事?”

本来还好好的女孩,听到陈青云的最后一句,立刻疯了似的扑向陈青云。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爸又怎么会欠下。。。”

“啪!”

女孩没有伤到陈青云,就连口中说出的话,也被陈青云一巴掌打断。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到冯凡耳中,女孩白哲无暇的脸蛋,一道刺眼的掌印立刻浮现出。

看到女孩熟悉的容貌,就在眼前被狠狠亵渎,冯凡眼中闪现各种情绪。

愤怒?悲伤?疼惜?酸涩?哀愁?

还是那一份对于身份的顾忌?

陈青云可不知道冯凡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此时的陈青云,看到眼前女孩的凄弱模样,眼中露出一丝兴奋神色,却是再度扬起了粗大的手掌。

女孩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眼,大手再次悍然拍下。

就在陈青云手掌即将拍中,一只不算粗大的手臂,却是生生挡在两者之间。

“老板!!!”

冯凡面无表情的出现,对于女孩,却是没有看上一眼。

被冯凡挡下手掌的陈青云,阴着一张脸对着冯凡低喝道。

“你在做什么!”

陈青云没有等到冯凡的回答,反而是听到女孩的惊讶声,女孩看着冯凡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

女孩本来绝望的的神色,却是多了一丝希望,但随着冯凡的一句话,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是我同学!”

冯凡的脸色还是没变,对于女孩,同样没有再看一眼。

对于冯凡的回答,陈青云不置可否的挥手道。“哦,你先回车上!”

然而让陈青云诧异的,以前十分听话的冯凡,竟然违背了他的命令。

感觉到权威被挑战,陈青云立即沉声呵斥。

“回去!”

看到陈青云的这种状态,跟了他将近一年的冯凡,又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冯凡眼中剧烈挣扎片刻,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叹,他选择了一动不动,牢牢将女孩与陈青云隔开。

“啪!”

一道脆响响起在女孩耳畔,挨打的不是女孩,而是挡在她身前的冯凡。

女孩看着挡在身前的冯凡,眼中不经意的滴下一滴水珠。

清纯可人的女孩,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她叫做夏妃。

从初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她与冯凡相交了整整九年,两人对于未来有过种种规划,最近的一步,就是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

然而,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两人却因为一件事分道扬镳。

夏妃的家人,也就是她的父亲、母亲,给了冯凡一句话。

“门不当户不对,别想着占便宜!”

冯凡不相信的看着夏妃,等来的却只是无言的沉默。

眼前的这道背影,曾经是多么熟悉,但此刻在夏妃眼中,却是感觉离得那般遥远。

连看都懒得再看上一眼了吗?

“啪!”

脸色渐渐铁青的陈青云,此刻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出。

冯凡的左脸已经通红,几道鲜艳的指痕,隐隐渗出点点血渍。

双眼通红脸上火辣的冯凡,此时脑中没有身后女孩,也没有眼前的陈青云,只有两道模糊的身影浮现。

一道是脸色苍白,为了补贴家用拼命工作,体内暗疾极多的母亲。

一道是脸色显得苍老,但眼中透出殷切希望的父亲。

看到双眼血红的冯凡盯着自己,陈青云眼露鄙夷的呵斥。“你是想英雄救美吗?工作难道真的不想要了?”

冯凡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眼中透露出来的也不是顾忌,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担忧。

看到冯凡丝毫没有挪脚的意思,陈青云不咸不谈的吐出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母亲的深深寄托消失了。。。

父亲的殷切希望落空了。。。

听到陈青云说出的这句话,冯凡几乎要晕厥过去,但那双不强壮的双脚,却还死死钉在地上。

看到冯凡这番模样,陈青云忍不住想到冯国安,那种骨子里的倔强,当真是一模一样。

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陈青云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表情,看到冯凡死死盯着自己,陈青云戏虐的伸出左手。

“啪!”

冯凡没动。

“啪!”

冯凡没动。

“啪!”

冯凡一刀捅入陈青云心脏。

“砰!”

眼中透出惊愕神色的陈青云,重重倒在地上,到死都没有明白,冯凡为什么敢杀他。

死不瞑目

陈青云蜷缩的躺在地上,双眼到死都没有闭上。

“呃啊!!!”

双眼血红的冯凡,将手中的水果刀紧紧握住,朝着天空颤抖的怒吼。

疯狂的冯凡,在夏妃惊恐的眼中,猛然扑向已经死亡的陈青云,一刀一刀的刺出。

“给我死!!!”

冯凡仿佛没有任何意识,就算脸色血浆遍布,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一股歇斯底里的情绪,在靡烂的空气中缓缓蔓延。。。

夏妃最先反应过来,颤抖着急忙打量四周,看到没有任何行人,立即毫不顾忌的扑向冯凡。

“被这样了。。。别这样!!!冯凡我们快走!!!我们快走啊!!!”

夏妃脸上布满泪珠,话语带着哭腔死死拉着冯凡,想要让冯凡赶紧逃跑。

疯狂的冯凡被一阵拉扯,意识恢复之后立即停下,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夏妃。

夏妃没有等冯凡说话,而是扯着冯凡起身,然后使劲推攘焦急道。“你快跑啊!!!躲进深山。。。不不不,出国!!!”

“爸爸妈妈我会照顾,这些你不用管,你快走啊!!!”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夏妃立即将包内现金、首饰、银行卡,总之一切值钱的,统统塞给冯凡。

冯凡也知道情况紧急,看着脚下的死透的陈青云,急急交代一句之后就走。“你别犯傻,如果我发现你出事,我一定会回来!”

夏妃听后心中一颤,只能将那份心思收起,看着冯凡远去的背影,双目无神但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