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夜鱼龙舞
‘磁--'一阵轻微的电流声传来，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紧跟着会厅后门出来一群人，听钮虹洁讲说，原来是宴会的主宾到了。接下来就是司仪走上贵宾台主持，有几个重要人物陆续上去讲了几段话。具体内容是什么，李开心也没仔细听，无非就是追忆过去/去年，展望未来/今年来年。
在钮虹洁的讲解下记住不少头头脑脑的面孔。出席宴会分量最重的是川蜀省分管商务的副省长，并没有多留，中途过来讲了几句话就走了。后面的就是大家互相跑动着敬酒拉关系攀交情，连陈探花兄妹也来回几次喝了不少。倒是有不少人过来给钮虹洁敬酒，李开心猜想怕是她的身份不止表面显露的简单。
“要不，我带你转转，交几个朋友，混个脸熟？”钮虹洁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的看着李开心。平时最喜欢这种杯觥交错啦，只是今天不知怎得一步也不想动，就想安静的坐在这里。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应酬。笑的太假，看着累。”李开心看向会场四周，大家都在尽情演艺着自己正面，健康，向上，美好的一面，说着没有主见没有营养的话，带着虚假伪善的笑容，举着明镜光洁的樽杯，喝着清澈见底的酒饮。
“笑的太假，笑的太假。”钮虹洁喃喃的念了两遍，想起自己以及父母以往在各自酒会的种种，眼角微微湿润。赶忙拿起餐巾纸擦了擦眼睛。举起面前的酒杯，碰了下李开心的杯子。
“为我们每一次真诚的笑干杯。”说完就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干净。
“干杯。”李开心本来是想劝她不要喝太快的，不过想来也是劝不下的，只好陪着喝了一杯。
“刚才介绍说你出生拳术世家，不知道你功夫练得怎么样？”
“那的打过才知道。”
“能打几个？”
“就这大厅里的人，分分钟全都放倒。”
“这么厉害？以前我也练过功夫，太极八卦连环掌嘛。小时候，总梦想着做高来高去的侠女，专门劫富济贫。后来才知道劫富济贫也犯法，就不敢想了。等到大了，也没碰到名师，家里都反对，就没练了。最近倒学了不少防狼招术，不过对上你这样的大侠，可能就不够看。”
“你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只要用心，入迷进去，对上普通人，一个打十个，也能做到。”
“我还是不学了，现在忙这忙那，心思静不下来，怕是学不进去。再说打人也犯法，真能一个打十个，练成了暴力女，女汉子，都不好嫁人了。”
“倒也是。现在练拳的人出路越来越窄，很多武人吃不上饭都改了行。遇到压迫也不敢打人反抗，一打人就犯法。所以武术拳法都没落的不成样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武术。为了拳法，干杯。”
“干杯。”
……
“还是你好，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大展手脚。我就不行，一切要按着家里的安排。家里让我上学，我就上学。家里安排经商，就经商。家里安排来参加酒会，就来酒会。只能服从，不能抗议。”
“出生是我们不能选择的。有人出生贫苦，孤苦无依；有人出生普通，天灾**。相比之下，出生富贵，亲人健在，即使没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可以过的很好。家人铺路，何尝不是一种关爱。”
“是啊，父母纵有千般不是，总是为了子女好。其实家里人还是很疼我的。”
“知道就好。为了理想，为了家人，干杯。”
“好，干。豪爽，是个爷们。”钮虹洁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对着李开心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不错，是女汉子。”女汉子这个词，李开心现学现用，很应景。一人一句，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
“不能再喝了。再喝，晚上真要被你卖了。”笑了一会，陈探花酒劲上来了，打了个嗝，感觉头有点晕。
“可舍不得，好东西要自己享用。”李开心调笑道。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坏好意，才…才灌我喝这么多…酒？”听了李开心的话，钮虹洁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醉了，舌头都打弯。
“知道你还敢喝？”李开心故意色色的扫了钮虹洁几眼，想吓退她。一直让她这样挑逗下去，就算罗汉也上火。
“不喝醉，怕你没胆做坏事。”钮虹洁眼神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醉的更厉害了，身子也软的没力气了。
“我一向胆大包天，喝多了才会误事。”看钮虹洁就要从椅子滑落下去，李开心伸手扶了一下，结果对方倒向了自己。美人入怀，李开心心头直跳。
“我们去开房吧。”钮虹洁动情的厉害，一靠到李开心的怀里，心神彻底失守了。
“得你掏钱哦。”李开心半搂着钮虹洁，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个时候桌上的人都到了别处，也没人在。刚打算去喊人，不料怀里一松，钮虹洁已经昏悠悠的拉着自己往外走，也只好作罢。
从宴会厅出来，李开心被钮虹洁拉着坐电梯下了一楼。在前台开好房间，便进入观景电梯直上32楼。钮虹洁整个人靠在李开心怀里，双手环着李开心的腰，看向玻璃外面。元宵佳节，还带着年味。整个城市在灯火的装饰下通明如白昼。城市的上空不时绽放着五光十色的烟花，依稀传来咚咚的爆竹声。脚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钮虹洁一时有感，张口吟唱出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再美不如虹洁儿。不用百度去寻他，回首已在卿身处。”李开心恰如其分的接上了下阙。完后看向怀里的虹洁儿，刚好对上她的目光，被她眼里的柔情融化。
“两位郎才女貌，真是浪漫。祝你们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开心。”
李开心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同上来的的酒店工作人员，看胸牌，还是个主管。这时候，电梯也到了。
“借你吉言。”电梯门一开，李开心拦腰抱起钮虹洁出来，认清方向就走。整个楼层静悄悄的，灯光昏暗暧昧。
“入了这道门，可就不能后悔哦。”站在套房门口，李开心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声音低沉，神情严肃。
钮虹洁没有说话，探出手臂用房卡刷开了门，然后把头埋进李开心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房内灯光两起，装饰设施一眼尽收。李开心深吸了一口气，蹬开房门抱着钮虹洁大步走了进去。
也许，最开始骚扰勾引李开心，只是为了与陈探花置气。想当年因为陈家的缘故，害的自己父亲仕途受到影响，差点黯然调离。在校时，陈探花又处处压自己一头。还敢擅作主张把宋继武这样的斯文禽兽往自己身上推。结怨如此，自己就算第三者插足抢了她男朋友，也不为过。加上李开心自身条件也过硬，面帅身酷气质好，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任何场合也能拿得出手。只是随着深入交流，这个男人实在给了自己太多的惊讶。他不骄不躁，不张狂，不猥琐，不仅待人接物老成持重远胜同龄人，还率性纯真，温文如谦谦君子。举手投足，自然流露着自信，坚韧，睿智，灵动，那一举一动，深深吸引着自己。跟他交往吧。即使看走了眼，能被道行如此高深的男人骗，也是种幸福。
天时，地利，气氛都到了，错过了，才会后悔一辈子。
这个决定并不草率。我必须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是面前这个男人给了我勇气信心以及动力让我在三小时之内就选定好这条人生的道路。我无怨无悔。我清洗了身上每一寸肌肤，希望在彼此赤身相见时，我身体是干净的。我清空了脑子里所有的男性影像，此时此刻心中只有眼前这个人，我的心灵也是干净的。这个神圣的时刻，我从容面对。
“爱我。”当两人赤身相对，钮虹洁并没有羞怯，扭捏的闭上眼睛，而是深情的看着李开心。
初见钮虹洁，李开心只觉她面相好看，容貌迷人。待到互相认识握手时，觉得她开放大胆，调皮精怪。等到入座时主动亲近自己并且与陈探花暗处交锋，便心下留神不想被殃及池鱼。与她交浅言深，却觉得契合无间，共鸣共勉。再后来深入交谈，才知道真正的她，其实很简单：单纯，爽利，聪慧，爱憎分明。虽相识相知过程极短，既然互相吸引倾心，相亲相爱到白头就好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以诗明心，李开心看向钮虹洁。
“嗯…哼”
随着一声闷哼，洁白的床单上落下点点红梅，房内的少男少男紧紧结合在一起。挨过初期的紧张，忐忑，疼痛，经历身体心灵的双重洗礼，很快就奏响神圣动人的乐章。
窗内窗外，房内房外，世事人生，此时此刻，正如诗词所写：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