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事?

视线收回时,划过下方街市,顿时一眯!

矫健身姿弹跳起,不忘拽下衣架的衣服,再抬眼时,一道白色身影已如雷速消失。

阳光明媚,看着眼前的景象,锦绣觉得昨天上午的雨下得大了,让某些人的脑袋里灌满了水……

要不是眼前熟悉的高门,还有雄劲的一个‘苏’字提醒,她森森觉得她走错了地方,看看挂着红绸锦锻,迎来送往的小厮,还有继母妹妹脸上‘亲切’的笑容,让她有种气氛很好,只差一个大大的喜字了!当然,如果她们亲热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锦绣会很期待……,当然,身后闻讯赶来的百姓,齐齐指着她的手指,让她知道,她苏锦绣很荣幸,正是这场热闹的主角……

“哦呵呵,锦绣啊,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这番心思要泡汤了呢!”妇人笑得亲切开怀,圆圆的脸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只是不知为何,抖得太厉害,头上的簪珠玉钗,身上的环佩宝饰叮咚作响。

立于门前的锦绣,虽然那张英气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却慷慨的给了妇人一个眼神,唔……,没想到十一年没见,自己这个后妈竟然得了羊癫疯……!

“就是啊!姐姐,你不知道,母亲很久就开始准备了呢!亲力亲为,让我差点儿以为,我是母亲大道上捡回来的呢!”面容精致的女子笑得温婉,粉红衣袖遮住嘴角,剩下秀气的柳眉,桃花样的眼……

锦绣微微勾唇,却是冷意,虽然十一年没见,但是自己这个大妹妹的性情还是依旧贤惠的让人恶心啊!作为姐姐,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呢,“锦凌妹妹,如果你把你眼里的鄙视和不耐烦收起来,效果会更好。”看着苏锦凌先是僵硬,然后微微扭曲的容颜,锦绣摇摇头,如墨秀发阳光下荡漾起耀眼光芒,“不过,姐姐相信你一定会修成正果,毕竟有母亲在嘛!”

“苏锦绣!你……”

“锦凌,不许对长姐无礼!”相比浮躁的苏锦凌,吴氏显然更加深谙此道,最起码,从一开始到现在,锦绣就没看见她有一丝的厌恶和不耐,啧啧啧,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懒得去理会,锦绣抬脚,大宅门里总是肮脏诡计不断,她们想玩儿,她苏锦绣可不会配合!让她们自娱自乐吧!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眼前一花,浓重的香粉气一下子扑到锦绣脸上,退后一步,看着眼前……唔,苏氏彩画?!

只见彩画一手叉腰,红的衣袖搭在黄的腰带上,无可厚非,只是那绿的裙子,蓝的抹胸,头上紫的,粉的绢儿,金色拆子……

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就上下这一会儿,世界就花了……

“姐姐,你回来了,锦慧都想死你了!”彩画娇嗲一嚎,五彩颜色就飞扑过来。

锦绣身子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转动同时,不忘将身旁的苏锦凌推过去,作为姐姐,她不能让自家妹妹当众扑到地上吧?

“碰!”

“哎呦!”

两个姐妹‘亲热’的撞在一起,脑袋嗡嗡作响的时候,她们在纳闷,怎么和计划的不一样呢?

环视了自己的n个妹妹,再看看笑得从容的继母,锦绣放弃了再次抬脚,终于将目光定格,正视吴氏,“看样子母亲有话要说,只是您确定要在这里?大庭广众?”清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眼角睨着台阶旁的几辆马车,嘴角微勾,冷冷意味。

“呵呵呵,这孩子说什么呢!你爹可是给你物色了很久,就这几个家世好,人品不错的公子,可以配上我们苏家的嫡大小姐呢!”吴氏笑得和气,“这不,你回来了,你爹的意思,让你一起见见,要说,真是缘分啊,他们也刚到,呵呵呵……”

“母亲还是别笑了,像老鸨!”清冷声音蓦然打断。

“呃——!”

“这几位公子还是请回去吧!当然母亲如果觉得好,可以为锦凌择婿。”

“锦绣,我是你母亲,即使不是亲生。”身后,回神的吴氏声音威严。

锦绣顿脚,转过身,微挑的黑眸终于也褪去温和,一片寒色,“怎么,母亲不装了么?”冷硬的轮廓,让温暖的阳光都被冻住,“也许你该试试用镇北候府的少奶奶,或者北镇同知夫人?”

不去看吴氏的愤怒和厌恶,锦绣冷嘲一笑,“人贵在有分寸,当年的话,不要随着尊容抛到脑后就好,你说呢,母亲?”

吴氏脸色一僵,脑海里,突然就浮起那个北镇才女奄奄一息是的坚持,“吴倩,你发誓,我女儿锦绣的所有都不能干涉,更不要对她不利!”明明就是弥留之人,那双眼睛却如同利剑,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随时都能抛开她的身体!

宏伟的镇北候门前,气氛有些冷凝,一触即发!

“老奴见过大小姐。”门里,年迈的老管家匆匆赶来,微微福身,“大小姐周途劳顿,老爷让老奴过来,请大小姐进家歇息。”

“怕打他脸吧……”锦绣轻声咕囔,抬脚就走。

身后,老管家嘴角抽搐。

街头另一角,白色身影立于闹市,绝色容颜引来交通堵塞,混乱。不过,却在片刻之后,被一对黑衣盔甲驱逐,那一对伍,只是冷冷的往那里一跪,周身肃杀气息就另胆小的百姓四处散去!

美人再好看,也没有命重要啊……

元弈眯眼,嘴角微勾,又让她跑了么?转眼,就看见路的一端,红绸锦锻,热闹非凡,“镇北候府,今天有喜事么?”

——

“喜事?”锦绣紧抿双唇,谁敢说今天这出是喜事,她绝对敢把他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

阳光透过树叶,被切割成斑驳的碎片,落在锦绣的脸上,落在下面同样斑驳的小院。

“娘,我回来了……”轻轻的话语,被吹散在风里。

树干上,女子看着树干,漆黑的眼眸已然模糊,让这张英气容颜覆上一层朦胧光芒,只余黑绸长发,在树干上飘荡,四散,又凝聚……

模糊中,恍然回到儿幼,依然是这个树干,恍若远处有人轻柔慈爱的声音,“绣儿,绣儿……”,圆门,一袭紫纱长衣的夫人缓缓而来,清灵绝色的容颜上,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四处寻找着,还不忘手里端着的东西。

树干上是古灵精怪的女孩儿,躲在茂密树叶间,看着走来的女子,捂嘴偷笑。

忽然,绝色夫人停住脚步,佯装可惜的叹气,“哎……,看来绣儿不在,可惜这荷花酿了……!”

“没有可惜,没有可惜,娘……”树上,女孩儿小小的身体灵活的滑下树干,向妇人扑去。

绝色妇人从容的面容染上担忧,快速放下手里的托盘,急急的接住女孩儿……

画面一转,树上的叶子已经金黄,树干上,有细微的哭声,女孩儿哭的很伤心,一个春秋,那个常常在这里陪她玩耍的人却病了许久。

“绣儿……”孱弱的声音响在树下。

女孩儿的声音噶然而止,却不敢应声,怕娘亲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眶,更难过。

树干上,瘦黄的容颜,依旧隐隐绝色,却带着青白。那双大眼睛水泽不在,只剩浓浓的疼惜,不舍。

“绣儿,娘可以用石头打到雨哦!”

我才不信呢!树干上,女孩儿撇嘴,却忍不住探出脑袋看去。

“噗通!”

“噗通!”

回忆中的声音,仿佛在现实中重现。

一滴晶莹悄然落下,在转头,已然如常,随即,挑眉。

常年无人打理的院子,荒草一人高,绿色的一片里,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逃命一样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