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第四章 楔子(4)

布克肯定自己在昨天的舞会过后,是喝高了。本来不准备参加的活动,到头来,不仅去了,还再次得喝多了。这是不是该怪那个叫他去的哥们,或者这个该死的结果本来就应该怪自己。可是话说回来,自己的坏情绪是哪里来的,还不是那个该死的主编霍林导致的。真是个脑袋搭错线的家伙,既然那个疯女人来报社一顿乱说,打发走也就算了,还派布克跟进。只要是个脑袋里头智商超过25的人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她邋里邋遢的打扮,还自称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一早来到报社,就要见到报社里头说话最算数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主编了,霍林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个夜猫子,每天的开始是在下午的五点之后,而老女人来的时候,其实只能算是霍林的傍晚。既然是傍晚,霍林应该是要放松得去休息的,可是一个嘴里不停嚷嚷着说她要爆料的女人在公共办公室里,霍林隔着薄薄的一堵墙,怎么能听不到。他是要大发雷霆的,在这个报社的上前平米的办公区里,谁不知道主编是个河东雄狮,大吼之下,无人能挡。

霍林推开他的门,推推眼镜,准备爆发的时候,看到叫嚷的是个不认识的老女人,火暂时没有发出来。布克当时就在那个老女人跟主编之间,他看看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女人,再看看捂住起伏的胸口,强迫自己脸上有了笑容的主编,实在想笑。布克想起东方武功里的那些个所谓的高手,对于要发出的功力,如果没有合理和及时得发泄出去,就会导致自己受伤,也不知道主编会不会受伤,看那个样子,肯定是不好受的,不过这正是布克以为需要很多新人去学习的事情,这个被称为报社老妖精的主编,确实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喜怒之情收放自如。老女人对着报社的人嚷嚷着只要爆料的时候,是背对着强压去怒火的主编的。不过老女人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个场合中出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物,既然不在她的视线里,就肯定在身后。扭身,看到了一个长歪了的冬瓜脑袋,上头没有一根毛,一看就没有主见的鼻子上架着个无框的眼镜,这个家伙在冲着她微笑,他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老女人径直朝着这个冬瓜走过去,轻松地握手,老女人说他叫特雷西。霍林对她叫什么名字没有兴趣,关键的是她来干什么。老女人告诉主编,她要爆料。

霍林是干什么的,他自己一直记得比自己的爹妈名字还清楚。爹妈的名字忘了不要紧,可是自己的事业和成就、名望都是在这行里混出来的,所以就算是昏迷中他也记得牢牢的。立即叫助理准备准备单独的会面,地点选在了霍林的办公室。既然是爆料,那么在决定正式采写之前,是要保持绝对保密的,要不这样根本做不了天底下头一份的。霍林在以前甚至变着法子在爆料人给他信息之后,限制了对方的自由以保证消息的绝对安全。竞争嘛,就是这样。胜利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手段合法合理不,见它的鬼去吧。霍林刚领着老女人进到了办公室,老女人就开始咆哮,嘴里一个劲儿叫着,你这样做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叫在门外的人们不禁一愣,发生了什么。接着一脸狼狈相的主编出来了,冲着所有人说,会议室集合,前台接待只留一个,其余的人都去。

大家互相看看,都有些发愁,会议室没有那么多位置,估计一会儿大部分人得站着。事实上,霍林平时开会只是针对和事情有直接关系的各部门负责人,几乎从来没有召开过什么全体会议,要有也是在年底的聚餐活动上。他疯了吗?该不会跟刚来的女人有关系吧。还真是,霍林接着从自己办公室请出了那个老女人,从霍林的这个恭敬态度看出来,老女人能爆出来的料不是震惊全星球的,也得是震惊整个国家的。布克悄悄跟身边的同事说,主编的态度太他妈正了,就像是对待他妈一样。同事噗嗤一样笑了出来。布克一下嘴里禁了声,一本正经的就像是从来没有说过调侃的话。布克的这个本事也是从主编那儿学来的,主编曾经用同样的方法恶心过董事会的那帮子肥猪。

会议室里人山人海,有的站着有的盘腿坐在地上,甚至有的还坐在了堆放得高高的资料堆上,没人在意别人在哪儿,他们感兴趣于这个老女人到底能爆出什么料来。老女人被请在了会议室长条桌的那头,也就是平时霍林的专用位置,霍林在他身后的位置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瞪了助理一眼,助理叫大家肃静。会场里顿时没有了声音,大家都很自觉得开始等待老女人爆料的开始。老女人有些扭捏,不是开始描述,而是问了主编一个问题,今年是哪年。主编一愣,他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恐怕今天接待的是个脑子有了问题的老女人,不过在人生路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经验告诉他还是再等等看。他礼貌得告诉特雷西,今年是哪年。老女人说好快呀,都有三十多年了。

老女人说自己是看了霍林他们的报纸才来的,最近霍林的报纸发起了一项活动,事实上就是为了激起人们看报纸的兴趣,要人们描述自己最奇妙的经历。这个活动开始才仅仅三五天的工夫,也没什么人参与,霍林正在考虑是不是搞个有奖的参与,这样情况会好一些。特雷西说她来就是要说自己的奇妙经历,而且可以算的上时爆料。原来如此,霍林有些更坐不住了,他想叫助手安排人接待老女人,自己还是回去睡个觉来的更有意思。这时,特雷西叫大家把门窗都关好,说爆料正式开始。大家很会意地照做了,配合一下嘛。

老女人开始慢慢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一件事,大概有三十多年了,事实上,那个经历不是一次,而是一段时间的过程。老女人说自己年轻时候容貌还是很叫人赞叹的,这叫在场的人们很不以为然,老女人在幻想吧。她说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可心的对象。事实上他还是个没跟多少陌生男人接触过的小女孩,因为她上的学校都是女子学校。有天晚上,参加了一天学校活动排练的特雷西累的浑身像是散了架,回到家里,应付似得吃了妈妈给准备的晚餐,匆匆跟父母到了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的她很快就睡着了,也就是到半夜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身子沉重的都没法翻身。想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手脚都不能动,眼睛睁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叫她差点昏厥,下体的感觉更是叫她手足无措。一张长满鳞片的长脸就浮在她的正上方,这个家伙在上下晃动着,而特雷西同时也感觉到了怪物对自己身体的一阵阵冲击。老女人描述到这儿,会议室中有些女人还是不自在起来,大家互相看看,有的开始窃笑。老女人接着说自己当时愣了一顿之后,想要尖叫时对方用只有四个指头的手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手上疙疙瘩瘩的突起,带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得难忘,特雷西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就这样在没法动也没法叫喊之中,特雷西和那个怪物完成了交合。特雷西问周围的人,你们知道这事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老太太的脸上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开始颤抖,他变了。大家心里都说,这又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个怪物嘛。老女人说那个怪物在交合的最后竟然变成了个英俊的小伙子,像极了当时的一个电影明星。后来特雷西在电视里看到了对这个明星的专访,对方脖子里那个咬痕说明他就是那个晚上潜入特雷西房间的男人。特雷西说自己其实在这次的最后,嘴巴已经不受对方的控制,她却没有叫家人,而是开始享受这个过程带给她的快意。她说自己当时有些爱上那个人了。

会议室里开始骚动起来,老女人说的那个明星在三十年前,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难道说,此人其实是个会变成人形的怪物?这个明星挟裹从影视圈获得的威望,甚至差点在州长的选举中获得成功。直到今日,还有人认为他是电影史上不可多得的天才,当然也是那个圈里目前为止最帅的明星。事情到这儿,大家都大概明白了,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个疯子,那个故事十有八九是她幻想出来的。既然是幻想,而不是她的经历,也就没有必要认真对待了。霍林朝着助理使了个眼色,开始递给了老女人一杯咖啡,趁机让霍林接上了话。霍林对老女人表示报社对她主动来提供的爆料十分感兴趣,准备做一个专访,而且会安排最好的记者跟进这个专题。现在要做的是留下特雷西详细的家庭住址,然后报社设定最完善的专题跟进方案,安排采访和编写。老女人听得云里雾里,她问霍林这是真的吗?霍林说千真万确,说着他拍着正好在旁边的布克的肩膀,说就是他,我们报社最好的记者,他将负责对您的专访,最后霍林还煞有介事得要求对方,一定要注意,这个料一定只能给霍林的报社。老女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给予适当的费用,也就是说,这个料不是白给的。霍林笑着说,这个当然,我们会考虑的。他看看老女人留下的地址,没错,这个女人就住在皇后大道五十号,那是本地最大的养老院,她连自己的家都没有?霍林安排助理把老女人领着出去了,他扭头对还在旁边站着的布克说,愣着干什么,干活去?不想领工资了?你这个小白痴。

布克在快要下班的时候,也就是主编精神头最旺的时候,被主编助理叫到了主编的办公室。主编两只脚搭在了办公桌上,椅子朝后仰着,慢条斯理得表示,这回报社决定给布克一个机会,由他真正负责一个专题。就是眼下对老女人的专访,在旁边的助理嘴角开始上扬,这是个笑的表情吧。在报社里的人都知道,主编叫一个人负责一个专题,就意味着这个人成了这个专题项目的项目经理,在专题结束前,有很大的权利。本来布克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是对老女人的专访,这不就是玩笑嘛!主编叫助理接着跟布克探其他的相关问题,把布克撵了出来。

果然,布克这个专题负责人,没有一点待遇,说到底就是个名号罢了。司机,没有。助理,没有,必要设备,没有。最该死的是,经费都没有。助理告诉布克,老女人所要求的费用,需要布克先行垫付,等到专题结束,见报之后有了轰动效果才能给予报销。布克心说这不就是挖个坑叫我跳吗?他环顾四周,发现有些人的眼神里透着狡猾,发射了过来。这些狗娘养的,说不定这个坑,就是他们帮着主编挖的。布克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助理就拽着他的手稀里糊涂得在项目负责人确认书上签下了名,接着助理夹起文件走了。布克狠狠把笔甩到了桌角,接着笔掉到了地上,滚到了一个同事脚下,那个同事捡起笔递给布克,说专题主任,以后有事请吩咐。

布克心情很不好,银行账户里的钱还不够他接下来生活的,怎么接这个专题,要不换工作吧。可是换工作哪里有那么容易?拉倒吧,东方人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叫来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准备在廉价酒店借酒浇愁,结果朋友把他带到了一个家庭舞会的现场。舞会的现场气氛很好,这叫布克喝了不少,喝过有些酒的布克,想起了自己手头刚接到的任务,接着没高没低的往嘴里灌,以至于舞会上那个最帅的男宾表演的魔术,他都没有记清楚,好像是把人变成个什么玩意儿,蜥蜴?对,就是蜥蜴,布克从小就不喜欢,总感觉尖利的头部里藏着邪恶的东西。他在床上翻个身,等会儿,昨晚被变出来的家伙,身上也有些鳞片,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是绿的?布克想到了什么,他翻身起床,稍事整理,非得出去一趟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