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进庙

男人是最受不了戴绿帽子这种事的,且孙文定对简安茹美貌的喜爱也比初时少了许多,又嫌她啰嗦,所以这会儿一听简安茹看上了赵栩,想攀上赵栩做王妃,心里的不满便达到了顶点,暗道我都没嫌你不能生孩子,你还嫌我不好,想巴上赵栩,既然你觉得我不好,那就如你所愿,滚蛋去吧,找你喜欢的赵栩去吧。

于是一封休书,以无子的名头将简安茹打发回了家,幸好孙文定还算厚道,要不然写上“淫乱”的话,简安茹恐怕都要被人拉去浸猪笼了。

简安茹这天正在房里做针线,想给孙文定做套衣服讨好呢,哪知道突然的,就有丈夫身边的小厮将封休书扔了过来,说是孙文定休了她,让她滚蛋,她一听之下都懵了,暗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便有些不信,想找孙文定问问。

她一直瞧不起孙文定,嫌弃他,想另攀高枝,但等事情真如愿了,她又接受不了了,看了休书就要去吵闹,想找孙文定问个清楚,一边哭一边嚷道:“肯定是谁做了手脚,才让相公这样,我要找相公问清楚,我不信相公会休了我!”

但孙府的下人哪容她去闹,大家都听说了这事,早对她鄙弃至极,所以一看孙文定休了她,她还吵闹着要见人,就将她扔了出去,一边扔一边道:“你勾引安平王爷的事,满府都知道了,还好意思喊冤枉,要我是你,早躲在家里不好意思出来嚷嚷了!”

暗道难怪说她像她亲生奶奶了,果然都是一样的狐狸精,一个有夫之妇,竟好意思去勾引姐夫。——虽然简老夫人弄死了刘姨娘,但当年刘姨娘的风评并不怎么好。所以众人才会这样鄙弃简安茹像她的亲生奶奶。

这也是简大夫人等人不留情,将个流言弄的满府都知道了,所以孙母和孙文定才分外不能忍。要是这事只有个别人知道,也许孙文定还不会休妻了。但现在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大大扫了他的脸面,他不想被人嘲笑绿云罩顶,所以自然不可能再容得下简安茹,孙母一说他就休了。

简安茹听众人都知道了她勾引赵栩的事,不由一怔,便疑心是简安宁散播的来报复她的。心中对简安宁大恨,但再恨又怎么样,这会儿可没时间让她恨,所以当下不由哭叫道:“那都是别人冤枉我的。根本没发生那样的事,让我见相公,我要跟相公说清楚……”她想跟孙文定说是简安宁污蔑她的,好收回休书,顺便也让人看清楚简安宁污蔑妹妹的丑恶嘴脸!

“好了吧。到底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再吵下去全京城都要知道了,你不要脸,我们孙家还要脸呢。还不速速离去。”有德高望重的管事媳妇出来训话,冰冷的眼神看的简安茹不由一缩,再看旁边有人指指点点,也害怕这事闹的满城皆知,于是便拎着包袱先回了家,准备回去找母亲商量怎么办再说。

简二夫人看女儿被人休了回来,不由大吃一惊,看到休书上说无子的话,便骂道:“不是纳了妾室,生了庶子吗?那不也是你的孩子,怎么就能说你无子了?!不行,我们得找孙府要个说法!”

这个时代就是这个规矩,如果正妻不能生育,给丈夫纳了妾室生了孩子,夫家便不能以无子为借口休妻了,因为庶子的母亲就是正妻,所以庶子也是儿子,既然有了儿子,当然不能以无子为由休弃了。

简安茹知道简二夫人说的有理,但简安茹更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简安茹怕没说清楚,到时简二夫人找上了门,对方将她淫乱的话一说,要让简二夫人颜面扫地,于是当下倒也不敢隐瞒,忙将孙府的话说了,然后抹泪道:“他们说,是相公仁慈,才没把‘淫乱’二字写上,让我好自为之,要不然将‘淫乱’二字写上,管教我死无葬身之地。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听说了那事,不知道是不是简安宁说的!”

简二夫人听了这话,一腔怒火顿时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泄了气,再不敢提去孙府闹了,显然,她也怕被人拿唾沫星子喷她,说她管教女儿无方,还好意思过来吵闹,那丢脸就丢大发了。

但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女儿虽是因无子的缘故被休,但她那淫乱的事孙府上下都知道了,只怕迟早会传到外面的,无子也就罢了,也许还能嫁出去,但要是淫乱的话,即便外面只是流言,没人有证据,让她不会浸猪笼,但女儿估计也嫁不出去,以后只有进庙里一途了,一想到这个,她能不觉得受不了吗?所以当下不由对简二老爷哭诉道:“孙家怎么能这么做事,怎么能把茹丫头休了……”

她始终觉得,这事孙家也做的不地道,以他们家的能力,她就不信,他们能控制不住那些流言,要是那些流言没传播开来,她女儿将来也不会连人都不好嫁了。

简二老爷是既气又怒,骂道:“还怪孙家,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好女儿!做了那样的丑事,也怨不得这样的下场!”

话虽是这样说,但心里也有些怪孙家不会做事,难怪传出他女儿淫乱,孙家能有什么脸面不成?不是要让人笑话孙文定么,所以按道理,他们家不该将此事捂住才是么?

他哪知道简大夫人等人散播流言太快,孙家根本没来得及捂住就传的人人皆知了呢?

被简二老爷骂了,简二夫人也没奈何,最后也不敢找孙家理论,只能让简安茹称病,把她送进庙里养病,恨恨把这事解决了。

简安茹知道这一进庙里,估计就不会有出来的时候了,但是对简二老爷说把她远远地发嫁了,她又不愿意,她一想到离家千里孤苦无依,要是在婆家受了什么欺负,连回娘家哭诉都不方便,她就头皮发麻了,所以后来还是选了进庙里,左右有父母照看着,总比嫁到外地孤零零的要好。

至于将来父母死了,兄嫂只怕不会怎么照应她,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嫁到外地,在父母还没死时就受苦强,在京里,有父母照顾着,她总能多舒服一些年吧。

那边简安欣知道胭脂的事后吓了一跳,忙忙地拿着简安英给她的胭脂来到了安平王府,道:“三姐,求求你帮帮忙,让陈太医看看简安英那个歹毒的女人给我的胭脂里,是不是也做了手脚。”

说这话的时候,脸都吓白了,毕竟,要是从此不能生小孩,她的新人生真要完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呢,姓王的那件破事过去了,又遇上了素琴要挟她,好不容易素琴的事摆平了,又碰到了这样要命的事,她能不吓的小脸儿发白么?

简安宁看她吓的够呛,忙答应了,道:“没问题,我拿给陈太医检查就是了,等有结果了,我通知你。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简安英给你的东西,你全都别用了吧,免得出事。”

简安欣点了点头,道:“那是肯定的。”

想到简安英的恶毒之处,简安欣不由浑身发寒,道:“我真是从没想过,这世上竟有这样歹毒的人,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就要加害,想想我大姐,要不是没被她毒死,这会儿只怕还是侯夫人呢,总不会像简安英那样野心大的很,连谋逆都敢玩,将爵位弄没了,害了我大姐不说,还害了我那可怜的侄子,没了娘还没了爵位。”

简安怡若没死,永定侯府会不会参与谋逆、爵位会不会还在不清楚,但她害死了简安怡,让那孩子没了娘,却是真真切切的事,所以简安宁便点了点头,道:“害死了那么多人,的确是挺毒的,幸好法办了,要不然留着她面上带笑地到处害人,还真是防不胜防。”

简安欣想起简安英一直以来挂着的亲切笑容,还有那份亲和力,再想想她做的那些事,不由觉得脖子上毛剌剌的,这会儿就觉得简安英的笑容很瘆人了,不由道:“本来我是最喜欢这样有亲和力的人,现在她把我搞的看到这类女人就发毛了,破坏力真是太大了。”

“可不是么。”简安宁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她现在也对那样的人有心理阴影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不两天陈太医奏报:“娘娘,里面的确也有东西,不过跟上次的东西不一样,这不是大出血的,而是避孕的,用久了会让人彻底失去生育能力。”

彼时简安欣也在场,听了简直要晕过去,咬牙切齿地道:“我也不算大富大贵,就是个五品宜人罢了,有什么值得她羡慕嫉妒加害的?”

简安宁笑道:“你忘了,你二嫁是在她落魄之后,以前她是侯夫人,当然不会嫉妒你嫁了个五品官员,但那会儿她是庶人了,看你嫁的不错,估计心里也嫉妒的很,所以按她的心里扭曲程度,会下毒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