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偏离
第一章修改完毕，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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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仿清乾隆时期的紫檀嵌玻璃画屏风后，是一张雕花床，凌乱粗重的喘息声。
军装歪歪斜斜地扔在地上，硬质感的肩章在夜中泛着冷光。
夜凉，露重。南方的小院。
古床上，两条年轻的身躯纠缠在一起。被压在身下的少年身形纤细，修长笔直的细腿软弱无力地挂在男人肩头。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解的七零八落，比全｜裸还诱惑人。身上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漆黑的散发被淋漓的汗打湿了，愈发显得眉眼如画，黑眸幽深如墨。
男人的手大力握着少年的臀｜瓣，俯下身含住少年胸前的点，逗｜弄着。一路往小腹啃｜咬，腾出手来，打开搁在床头的小木盒，食指一曲，挖了一大块油膏下来。
“放松点，太紧了。”男人拍拍少年的臀｜部，示意他放松，手指伸了进去做着扩展，然后在那一点反复挤压、摩擦。
“以前伺候过人没有？”男人的声音暗哑性感，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没有。少校，我是干净的。”少年的声音细细软软，抽泣般的。
男人只觉得小腹一热，眼神暗沉，一个挺｜身。
少年承受不住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发抖：“别……好疼。”他弓起背，软弱地往后躲，却被男人无情地抓了回来，双腿被最大程度地打开，然后被要得更狠。
原本该是一室香艳。
但是少年还是明显的不在状态，比起伏在他身上抽｜送的男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因为他看到：暗处，有一个人。
明明是漆黑无边的夜，明明应该看不到才对。然而少年却敏锐地感受到了：紫檀屏后，花梨案旁的暗处隐着一个人，像蛰伏的兽，伺机着。让少年觉得自己无处可逃，被兽的利爪撕开、然后被吞噬，他内心前所未有的惶恐起来。
是谁在哪里，蛰伏在暗处，想要做什么？
而少年只能配合着身上的男人，应承地呻｜吟着。眼神却渐渐阴狠起来，没有半分情｜欲。
“卡——”
这个时候，少年林优最厌恶的声音响起了。突兀而暴怒的喊“卡”声，导演喊了卡，意味着这一场戏没有过，得重拍。
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光圈之外，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后勤的场务员工给两个演员披上了外套。大家都有些疲惫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这里是剧组的片场。
林优，是饰演剧中这场床戏的少年，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稚嫩。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出戏之后，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冰封着的表情，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幽暗。
“小受的眼神怎么回事？应该是说不出的惶恐和欢喜才对啊。”导演怒气压抑着，友善地给林优说着他的理解，毕竟这是一个漂亮得不多见的孩子，看不出有整容的痕迹，在外貌上完全符合剧本和他的要求。星辉娱乐“造星工程”中外貌组的第一名，可想而知这个少年在外形上的完美。
然而林优好像没有听进去，幽深的黑眸看向刚才暗处的方向，死水无澜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然后，他找到了，清冷的眼中有一丝光华的波动。
那个位置，有片场的一个新面孔，很年轻，斯文秀气，戴着寻常的黑框眼镜，隔得远，他的脸看不太清楚。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场记板旁边，翻看着手中的记录，不时做着笔记。白衬衫牛仔裤，虽然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但是他身上的气势是无法忽视的，导演站在他身边，就像是皇帝身边随行的侍奉太监。这样的感觉非常明显。
那个人的眼神是隐藏的敏锐，像伏击猎物是优雅的豹子。林优不喜欢这种目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林优下意识地抓着外套的下摆。可是细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是淡漠的样子，视线里好像根本没有林优，那些尖锐的冷意，敏锐的伏击，好像只是林优的幻觉。
只是那个人，他是谁？
这样脑子里一直乱想，导演说了“再来一遍”之后，结果当然还是不尽如人意。
导演压积的怒火瞬间爆发了，放下话来：“你到底会不会演戏？要是不会的话，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甚至他的名字导演都叫不出，很多时候他被屈辱地叫做“小受”。
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抱怨起来：“看样子，这是要拍到天亮了。”“就是啊。会不会演戏啊？真是的……怎么回事啊……”“脸长得好，有什么用啊……”……
林优沉默着不说话。
这场戏是师兄推荐他来的，就是刚才演剧中少校的那个男人。三流的电视剧，主角是收到每个委tuo人死后的请求，穿越各个时空完成复仇任务。这个任务里，委tuo人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大小姐，爱上了一个街头卖花的小男孩，还把他带回了家。她有一个任少校的未婚夫，还没来得及向未婚夫坦白。她的未婚夫已经和这个小男孩搞在了一起。可怜的大小姐不能接受这样的羞辱，她自杀了。
林优就出演这个卖花的小男孩，只有几场戏，但是作为公司练习生的他，挺满意这样的工作。而且因为性向问题，播出范围很小，拍摄的尺度也很保守。像刚才的床戏，也就是拍几个借位的镜头，然后拉远景，但注重细节，比如眼神中情感的表达。
“对不起。”林优说着苍白无力的话。
就是这样一份满意的工作，他搞砸了。他真的太没用了。就连一直护着他的师兄俞修远，这一次也冷着脸，一言不发。
“我来试试。”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替林优解了围。
众人齐齐回头，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非常年轻英俊的男子。
那个人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笔记，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他身形挺拔修长。在林优身边站定的时候，高出林优一个头。他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说：“少校这个角色，我很喜欢。”
这个人，居然就是刚才林优见到的人，也就是干扰他心神的那个人。他心里不由一紧。从林优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解着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这……现在换演员不太好吧。”导演讪笑着，为难地说，眼神扫到了原本演少校的俞修远。
“让他去拍男主角的戏。这部剧才刚刚开拍，换一下角色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无所谓地说，又是微微一笑，他微笑起来的样子非常温和。
可是林优却无端地觉得危险。
导演笑眯眯地赔笑，跟刚才训林优时候的严厉完全不同。透着谄媚：“说的也是。我也觉得修远他完全可以演好主角。修远，你看这样行吗？”
“我没有意见。”师兄简短地说。任谁从配角变成了主角，都没有把这样的好事往外推的理由。
换角，就这样轻易地谈妥了，师兄拿到了主角，但是林优觉得他并不是很开心。而这个男人出演少校。
“那就开始吧。”那个男人摘下眼镜，眉眼很深邃，鼻梁挺拔。那一个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随之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侵略性。林优心中咯噔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有这样极端的、双面的气质。
“好！服装，先换服装。化妆师，帮他上妆。”导演又恢复到了工作状态，没有了之前的卑微讨好。
工作人员拿起刚才落在地上的军装和衬衫。
服装师，造型，化妆都忙碌起来，带着那个人去了更衣室。
“小受，你也一起去补个妆。”导演吩咐说，“修远，你先休息一下，主角的剧本我一会儿给你。”
林优底子好，属于不上妆就可以直接出境的那种。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沉默地听从了安排，屈辱性地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等林优补完妆，那边也已经换好了服装。首先看到的是带马刺的黑色马靴，再往上是修长笔直的双腿，窄细的腰身，双排扣浅灰色军装，里面是一件硬质感的衬衫，肩上有纵向的肩章。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气定神闲地站定，勾着嘴角一笑。
林优往后退了一步，那种没来由的恐惧又来了。
“大家注意都到位，灯光，背景。”导演吩咐着。
在一句“action”之后，这场床戏第三次开拍了。
绝对不可以再演砸了，林优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有了一些心理负担，更何况是跟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对手戏。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按照原先的剧本，小男孩引诱了少校。林优有些无措，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在床边，勾着少校的脖子，然后一边亲吻他，只是像孩子一样生涩的轻触。一边解开他军装的扣子。被引诱的少校，一把将他按到在了床上。
林优一咬牙，踮起脚尖，勾上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的肩膀很宽，怀抱非常有力，他的手牢牢地箍在林优的腰上。
林优朝着他虚弱恍惚的一笑，然后迟疑地印上他的嘴唇。正是这种迟疑，演出了卖花小男孩当时的动摇和惶恐。
原本只是很轻的一个吻，那人却加深了这个吻，他削薄的嘴唇含着他的，唇齿间，他用极轻的声音，霸道地说：“你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的眼睛深邃，林优甚至能看到他眼瞳中苍白的自己。
接下来的一切，都由他强势主导着，他的手从林优膝盖下穿过，把林优抱到了床上，开始解他的衣服。衬衫虚掩，裤子被脱了下来，身体还是少年人的纤细和稚嫩。林优伸出手，也开始帮他脱衣服。他却一把抓住林优的手，往上一扣，抽下皮带绑住了林优的手。
他看上去温柔斯文，演戏的时候却早已不是平常的样子，他的吻极具侵略性，非常的凶狠强势，动作也很粗暴，坚决地撬开林优的牙关，缠着林优的舌。
这个明明只需要借位的吻，他却来真的了。
和一个男人接吻，那种感觉，很愤怒。林优甚至忘了这里是在拍戏，他挣扎着，转开脸。那人的吻就落在他的脸颊上，慢慢往下移，接下来是他的脖子、肩窝，一直游移向下，然后是胸口的那两点，打着圈儿，厮磨着。
“别……别碰那里。”林优软弱地往后退，手却被牢牢地固定着。
那人促狭地笑了，接着分开他的腿，埋首下去：“以前伺候过人没有？”
“没有。少校，我是干净的。”一模一样的台词，林优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在林优的耳边暗哑着声音，轻舔他的耳垂，引得林优一阵战栗。他的呼吸沉重起来：“我知道你是干净的。”
这句话，是台词里所没有的。
林优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指曲起，伸了进去，没有取润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