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脱节
002
是真枪实弹，而不是像师兄那样虚做样子而已，他的手指真的进入了林优的身体。
感受到他手指的入侵，林优的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惶恐。还有愤怒。是被侵犯的愤怒。林优弓着背想远离那人的手指。
屈起的骨节用力朝内｜壁按下去，被挤压部位传来的陌生的感觉，未经人事的身体泛起陌生的快感。
不断收缩扩张的小洞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让林优深陷在这陌生的感觉中，身体像是被通了电流。
“好疼……”林优抽泣着，细长的腿紧紧地绷起。
“不要再让别的男人碰你。”那个人喘着气，这样说着，好像又没有说。
什么意思？
林优恍惚了一下。
画面就定格在林优惶恐而又欢愉的脸上。精致的脸，挂着眼泪，像一个被玩坏的人偶，支离破碎，露出空洞又无助的眼神。
镜头拉远。只隐约看到古床上纠缠的两个身影。男人漂亮的背部线条，少年的身体都被挡住了。只看到少年长笔直的细腿软弱无力地挂在男人肩头，随着他的频率晃动着。
……
这场戏最后当然是过了。
出戏之后的两个人，一个依旧是冰封着表情，一个依旧是温和地淡笑，。
导演高兴极了，拍着林优的肩膀：“太好了！小受的表情太到位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收工。”
林优淡漠地点了点头，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腿间还是有异物感。
他听到导演在和那个人说话：“您有没有兴趣往演艺圈发展呢？”
那人低低地笑，看着林优的方向回答说：“稍稍有一点。”
林优披着外套，视线在片场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师兄。
只好先回到更衣室换衣服，更了防止床戏的时候男演员身体起反应，拍戏前，身体做了必要的覆盖、防护和捆绑，除下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疼，他微微皱眉。看到腿间已经起了红印，手臂也被皮带勒出瘀伤，他皮肤白，痕迹就更加显得肆虐。
换好了衣服。刚走到那间更衣室门口，林优停了。
门被一下一下地冲撞着，从里面传来。
“俞修远，你慢点，啊……我不行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喊着师兄的名字。
“我快都折磨疯了。”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了一句脏话，急促地喘息声。
换来女人毫不留情的谩骂，这断断续续的话里，伴随着女人高｜潮时候的呻｜吟：“我怀疑你是……gay。嗯~啊……要不然就是……人渣，对自己小学弟也……硬的起来，唔……”
“小优他……不是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导演知道的……嗯~好像是投资人那边的……唔……”
有些偷听的意味了，林优低了低眼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淡漠着脸，快步走了。
过道上，那个白衬衫的男人靠在墙边，像是在等他。林优经过的时候，他伸手拦住他。
林优驻足看了他一眼。五官很出众，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种强势的气场。眼睛很漂亮，虽然他一直在笑，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综上，这是一个危险的人。林优不动神色地倒退了一小步，语气很淡漠：“什么事情？”
那人朝着林优又是一笑：“拍戏的时候，抱歉了。”
“无所谓。”林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摊了摊手，走远了。实际上，他对这件事情是介意的。他是一个男人，而且处于自尊心极强的少年期。但是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就没有什么在意了，就当是做了一次肛｜肠检查好了。
那时候的林优，还是一个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的单纯少年，他冷漠，他简单。没听出顾灵均的话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道歉的意思。
如果林优能多一个心眼，那么，后来也就不至于被顾灵均吃干抹净了。
***************
时间不早了，得快点赶回公司宿舍了。
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来着地铁站的时候，天色离开始鱼肚白已经不远，第一趟地铁到了。这节车厢里只有他，或许这趟轻轨上除了驾驶员也就只有他了。
从片场所在的郊区到他的宿舍，有两小时多的路程。头贴在靠在窗边，看着这座渐渐苏醒的城市。他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两年，从十五岁到十七岁，都快忘记了最初的目的。玻璃窗上映着他的样子，身形显得特别单薄。五官精致，漂亮得不像话，却偏偏总是淡漠着脸。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
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林优忽然想起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没有出处，没有记忆。他知道其实去搜索一下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是怕没有了最初那份味道。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文艺小清新而感到好笑起来。成为星辉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已经两年了，出道遥遥无期。外貌组第一的过去，早就应该被遗忘。在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
不断的奔波，徒劳的忙碌着。这就是他的生活了，他缺钱，所以这样的戏他也会接。没有戏的时候，杂志摄影那里可能更没有办法拒绝了。哪怕林优明明知道那是一家带有色｜情的不良杂志。
他靠坐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时间推移着，车厢流动的光影之中，他的睡颜显得特别安详，没有了平时的冷冽。
而他所不知道是，生活之于他的恶作剧才刚刚开始。
从片场回到公司宿舍的时候，天蒙蒙亮。他实在是饿了，在路边的早餐临时摊位上坐下，吃了一碗小馄饨。摊主那会儿正在摆摊，是个憨厚的中年女人，忙个不停。橙色的街灯下，晨雾弥漫，连带着雾都染了橙色。林优上身就一件穿着T恤，有些冷，吃得就快了些，鼻尖都开始涔汗。一个不小心被热汤呛到，他急促地咳嗽起来。摊主从锅前抬起头看着他笑：“小哥你悠着点吃，不够再给你加。”
身体在温暖起来，林优的眼神也在摊主憨厚的笑容里，温和了起来。
走回宿舍的路上，门卫徐老伯朝他打招呼：“小林回来了。”
林优朝着老人家笑了笑：“您起的真早。”
徐老伯乐呵：“可不是，前脚又有新人来了。我刚给人家开的门。”
林优“哦”了一声，也没在意：“那，我先上去了。”
老式的宿舍楼，星辉娱乐公司对练习生苛刻到了极点，提供的住处是这个城市最廉价的地带。所幸周围的人都很淳朴，非常好相处。会让林优有一种恍惚，好像他不在这座浮华的城市里，好像他还住在江南的小弄里，好像闭上眼睛，就可以闻到烟雨江南，就可以听到琴声煮茶。
宿管是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做早操：“林优，大婶跟你说个儿事情。你房间里今天住了一个新人，他要是有不清楚的事情，你多提点他一点。”
早听徐老伯说来了新人，没想到会和自己一间房。林优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的。”
那中年妇女还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那个新人一来就说要和林优一间房，随行的人西装革履，给她使眼色，让她只管安排就是。她給星辉练习生管宿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看情况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和林优说呢？让他小心一点。
她这么一迟疑，林优以为她没别的话了，已经走远了。
走楼梯走到顶楼，回到房间，宿舍那新人已经在了，坐在座位上，背对着他。交叠的腿，腿上搁着一本杂志。听到林优回来，他回过头来，勾着嘴角，朝着林优一笑。
林优站在门口，一看没反应过来。
晨辉的光泽中，顾灵均的笑容灿烂温和。
而林优脑海中只浮现出四个字，那就是：“阴魂不散”。
“怎么是你？”林优冰冷的表情上，终于露出一丝错愕的情绪。
“因为我觉得对演戏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来星辉当练习生了。”顾灵均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把杂志搁在床上。
林优眼尖，看到杂志上是自己之前拍的一组写真，制服诱｜惑，色气满满。居然是杂志社给他寄来的样刊。
他缺钱，不管是三流电视剧还是带点色｜情意味的杂志照片，他都会接。这一组图就是给之前那家杂志拍的，效果不错，所以他们之后又来联系过林优。
可是问题是，这个人居然一直在看他的照片！林优微微皱眉。
顾灵均留意到他的视线，大大方方地直视着林优：“拍的不错。”
林优额头的小青筋一跳，有点想爆发。
顾灵均却话锋一转：“但是以后不要拍了，不适合你。”
“你是谁啊你？”林优面如表情地说。他凭什么管他。
顾灵均伸出手，无视他口中的冷漠，笑得温柔：“顾灵均，星辉娱乐的练习生，也是以后你的室友，请多指教。”
林优皱眉看着他。
他的世界，有种脱节的感觉。一环出了差错，所有的环节都崩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收藏求评论~~~
修文中，有bug，还会改。